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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霏这个不速之客出现在画室的时候,盛于夏正在教小朋友画油画。她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,为了不打扰画室学生上课,于是邀请方霏去街对面的咖啡厅。

上次在拍卖会见到盛于夏后,方霏就一直在想办法找她,从当天陆江南的表现来看,这位传闻中的未婚妻并没有特别得人心,方霏觉得前路一片光明,所以费尽心思找到了画室。

今天看到盛于夏,跟拍卖会当天又是两个样子,她穿着素淡的长裙,身上围着被颜料染得脏兮兮帆布围裙,长发用一支铅笔挽起来,不施脂粉的脸显得有些寡淡。这样一个人,在她看来不足为惧。

两人一落座,方霏率先看口,“盛小姐,久仰。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方霏。”

盛于夏歪着头看她,语气平淡至极,“方小姐,你不用来跟我示威。我跟陆江南之间的事,决定权不在我手里。你如果觉得他跟你在一起更合适,应该直接跟他说,陆江南如果接受你,我没什么意见。请你以后别再跑到我这里浪费时间,如果没有别的事情,我先走了。”

方霏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,对方就四两拨千斤地把事情全推了回来,“等等,盛小姐你恐怕误会了,我听说盛小姐是个画家,今天是上门买画的。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盛小姐请到了这。”

“买画?”盛于夏站在原地,并没有继续坐回去闲聊的打算,“是要送给陆江南?你们这样送来送去的有什么意思?住到一个屋檐下不就得了,资源共享起来也方便,免得想看看自己送出去的画都要穿越大半个市区。”

说完,盛于夏就转身走了,打算回画室继续上课,也没管这位方小姐脸色多难看。这位漂亮的方小姐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思找上门的,盛于夏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她多说什么。

陆江南晚上有应酬,很晚才回来。他喝了酒,有点儿熏熏然,正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。盛于夏从楼上下来,主动搭话:“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?”

他听到她说话,抬眼看她。

“你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方小姐,她请我从你的世界里卷铺盖滚蛋,野心大胃口也不小。陆总要当心了,被蛇蝎美人盯上,想脱身不容易。”

陆江南冷笑,“怎么?你吃醋?”

“哈!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权力了,能吃陆总的醋?”

“盛于夏,你知道就好。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。做人要知道长进,收起你的小心思,看得我觉得腻歪。”

“抓到我现行你再来质问我。别在这虚张声势,我也早腻了。”

林安东回国有一段时间了,盛于夏却一直没见到他,听他说自己的近况,似乎是忙的脚不沾地。她偶尔去“迷城”碰运气,想着说不定能见到他,但无奈运气太差,每次都跟他刚好错过。一来二去,盛于夏倒跟调酒师Evan混熟了。

陆江南对于她出入娱乐场所表示不满,她却充耳不闻,继续我行我素。盛于夏才不跟做人两套标准的人理论,因为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,全天下就他一个人做什么都对。

下午四点钟画室下课,盛于夏锁上画室大门就去了“迷城”,她进门后直奔吧台,见到Evan打了个招呼,“嗨,Evan,真巧,又是你的夜班。”

“嗨!不巧,今天东哥还是不在。”

“我来喝酒的。”

Evan笑了笑,似乎不太相信。盛于夏几次三番来找林安东,却都没遇到人。在Evan看来,这很明显是林安东故意躲着这位小姐。可林安东似乎又很关心她,特意叮嘱过,让他好好照看盛于夏,别给她酒喝。所以Evan不止一次好奇心作祟地跟盛于夏打听她和林安东之间的狗血故事,可盛于夏每次都是笑而不语,这让他更加好奇。

他手肘支在吧台上,“我特别好奇你跟东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。据我所知,东哥家里有一位嫂子了啊,难道你……”

“来一杯莫吉托。”盛于夏不给他乱猜的机会,Evan不想自讨没趣,也就不再追问,乖乖地调了一杯莫吉托给她。

盛于夏把酒杯挪到面前,四下扫了两眼,左手方舞池里跳舞的红男绿女正摩肩接踵地扭动。而吧台另一头摆着的一杯酒引起了她的注意,幽幽的蓝色火苗跃动在**上方,仿佛妖精在跳舞。

盛于夏好奇道:“Evan,那杯叫什么?”她拿下巴点了点吧台那头的酒杯。

“那杯吗?‘非洲轰炸机’。”

“看起来真漂亮,”盛于夏盯着那一团跳动的蓝色火苗,有些着迷,“给我来一杯。”

Evan有些为难,“盛小姐,那酒太烈,不适合你。东哥明确说过不让给你酒,光这杯莫吉托我冒了很大风险了,你还是多喝果汁比较好。”说着,随手递了一杯芒果汁过来。

“他又不在,你别拿他的话当圣旨。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吗,调一杯给我。或者我不喝,只是看看总行吧?”

Evan为了满足好奇心,把林安东的话抛到了脑后。一杯“非洲轰炸机”调好后推到盛于夏面前,“送给你,现在可以给我讲你和东哥之间的事了吧?”

盛于夏盯着跃出杯口的蓝火苗,悠然开口,“这酒应该叫‘地狱的召唤’,太迷人了。”说着,她伸手去拿杯子,打算尝一尝味道。

谁知道被人抢先一步,等她回神,杯子已经在别人的手里了。盛于夏抬头一看,是林安东。

“什么意思?又喝上了,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?下回再胃出血进医院,你可千万别让我知道,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朋友。”

盛于夏有些没脸,眼睁睁看着林安东把酒递给了Evan,还警告他以后给她酒。Evan满脸无奈地回看了她一眼,表示自己爱莫能助。

盛于夏满脸委屈,“来找你几次都不见人影,干坐着太无聊了,我看那杯酒很特别,所以让Evan调一杯来欣赏一下。你也太大动干戈了。”

林安东不听她狡辩,“我这乌烟瘴气的,不适合你来。下回你来找我,去楼上的咖啡座去等我,我上楼找你总行了吧。”

“怎么不适合我来了?我们搞艺术的,什么没见过。这多好啊,找找灵感,看看人文,我倒觉得这里非常适合我。”

林安东嗤笑,“要不我给你请个肤白脸帅的小鲜肉来服务一下?这样更有利于你深入了解我们这的人文啊!”

“行啊,你现在去。”

盛于夏一脸的不示弱,这回轮到林安东蔫了,“我真是没留意,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坏?”

两个人进了包厢,盛于夏把包放在一旁,坐下就问:“怎么样?《图兰朵》好看吗?”

林安东搔搔头发,有些不好意思,“欣赏不了,看到半截,听着高音硬是睡着了。”

前几天林安东突然闲了下来,说约盛于夏出来吃饭。临出门,盛于夏接到他的电话,说唐微微大小姐要他陪着去看《图兰朵》,接受艺术的洗礼。权衡轻重,林安东很明智地放了盛于夏的鸽子。

盛于夏知道,唐微微必然又是出来搞破坏的,“你们家唐微微故意的吧,《图兰朵》在C市演了大半个月她不去看,偏挑我们见面的时候去。”

林安东立刻辩解,“那天是最后一场。前段时间她一直忙着跟家里缓和关系,你知道她跟着我在瑞士这几年,回家的次数掰着手指头数的过来。她妈妈又一直反对我们的关系,她说一定得求得家人原谅,最近好不容易有了点儿起色。你还怪我回来光顾着忙,我有时间就陪着她上门讨好丈母娘了,能不忙吗?”

盛于夏贼笑,“是该给你点苦头吃,把人家女儿拐带到国外好几年,搁谁也不能轻饶了你。”

他却丝毫不在意,“谁让哥这么魅力无边呢!当初我本来打算一个人去瑞士的,谁知道唐微微死乞白赖地要跟着,轰都轰不走。”

“你这话我记下了,改天告诉唐微微,兴许能改善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。”

林安东哈哈一乐,“损不损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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