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他只亲一下,应当不算趁人之危。

宋寻月一惊, 手下意识一扶,想重新站起来, 怎知却因控制不住身形, 导致手下按空,正惊慌之际,谁料下一瞬,本该按空的手, 却被另一只手稳稳接在掌心中。

一切发生在瞬息间, 宋寻月瞥见自己握住的那只手上, 戴着一枚翡翠扳指, 甚是眼熟, 同它主人此时的手温一样,触骨生凉。

分明是个男人!宋寻月大惊,随即怒起, 哪个东西这么不长眼?她用力去推, 同时抬头看去, 却正好对上谢尧臣垂着眼皮望向自己的眼。

“谢尧臣?”宋寻月脱口而出,推他的动作亦戛然而止,目光怔怔的看着他,生怕自己产生了幻觉。

好好滑着冰,怎么一转头谢尧臣会在她身后?变戏法的也不敢出来的这么快吧?

谢尧臣:“?”

这就敢直呼他的名字了?

谢尧臣一手搂着宋寻月的腰,一手拖着她的手, 就这般垂着眼眸看着她, 随后轻笑一声, 意味深长道:“本王不在, 王妃日子过得当真快活。”

“王爷?”宋寻月的思路这才一点点回来。神色从之前的惊讶, 渐渐转而向惊吓转变……

所以, 她这自由放纵的最后一夜,是被谢尧臣抓了个正着吗?

宋寻月心头紧锣密鼓的开始盘算,不知现在装醉酒晕过去是否可行?她强撑出一个笑,但唇角都在颤,假到不行,问道:“王爷,您不是明早才回来吗?”

谢尧臣见她终于露出些害怕的模样,心里总算舒服了点,否则他都快以为进错门了。

谢尧臣轻嗤一声,道:“本王挂念王妃,怕你在府里孤单,所以快马加鞭尽快赶回。”

锦鲤池外的辰安听着,不由啧了一声,他们王爷好不容易嘴不硬,说了句实话,可为何却能把实话说得比讽刺还难听?好话说赖,也是他们王爷的本事啊。

宋寻月一听这话,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,正欲起身行礼,顺着他的话道声谢,怎知才堪堪离开他的怀抱,脚下复又不稳,重新跌回谢尧臣怀里。

宋寻月:“……”

她小心翼翼抬头,一双眼睛如小兔般看着谢尧臣,看了半晌后,这才开口道:“王爷,我、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谢尧臣失笑,揽着她腰的手不由收紧,奈何他的王妃穿得太厚,摸了一手棉花,半点之前见过的窈窕身段都没感觉到。

谢尧臣唇边含着揶揄的浅笑,眼皮慵懒一眨,问道:“怕什么?本王不吃人。”

这一刻,宋寻月当真浑身上下到处都不得劲,她很想站起来远离他,奈何根本站不稳,只能在他怀里缩着。

这世上还有比一对根本不相爱的夫妻抱在一起更尴尬的吗?她想是没有的。

宋寻月心内一声长叹,她现在,当真有一种“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”却在暗处一直被老虎盯着的感觉。不是说好明早才到嘛?怎么会现在回来?

宋寻月只好承认错误:“王爷……妾身只是想着过年了,大家伙应该轻松一下,所以就……”

“嗯……”谢尧臣拖着长音应下,那语气,仿佛在说“我就看你继续找借口”一般的“高高在上”。

宋寻月听罢,只好接着道:“王爷,我错了。”

“错哪儿?”谢尧臣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,只垂眸看着宋寻月,这般问道。

宋寻月泄气道:“不该在府里这般放肆。”

“不是。”谢尧臣斩钉截铁的否定。

嗯?宋寻月抬眼看向他,眼里再次漫上诧异。而就在这时,她忽见谢尧臣俯身,缓缓朝她逼近。

宋寻月兀自瞪大了眼睛,他要做什么?宋寻月身子下意识往下躺,却被谢尧臣轻松提回来。

第59节

宋寻月眼珠都开始在眼眶里乱晃,可就在谢尧臣快靠近她时,她分明看见他唇边划过一抹揶揄的笑意,随后脑袋一侧,俯到她耳边,随后说出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一句话,但听他笑道:“你错在,没带本王一起玩!”

宋寻月:“!!!”

宋寻月诧异转头,一下看向谢尧臣,眼睛瞪得老大。

是啊!她怎么忘了?眼前这位,才是大魏最正经八百的纨绔!论吃论玩,她能及得上他吗?

是啊!她要是想玩儿,完全可以带上这位纨绔一起啊,他和别人家的上进好男儿不一样!

太湖石边,辰安、寄春、星儿、栀香、拂冬、张立等几人站成一堆看着。在他们的视角里,此时根本看不见宋寻月的脑袋。

他们只看见谢尧臣抱着宋寻月,俯身在她耳边,像蛇般缠了半截,正好挡住宋寻月脖子以上,分外亲密,叫人瞧着脸红。

除辰安和寄春外,其余人皆是眼露惊讶,尤其是星儿!她颤颤巍巍地拽拽寄春的衣角,凑过去小声问道:“寄春姐姐,王爷是和我们小姐抱在一起了吗?”

寄春笃定道:“自然啊!王爷这么久没回来,肯定想王妃娘娘了。”只抱一下都少了,按照话本上的说法,小别胜新婚,半个月没见,今晚合该给府里填个小世子,嘿嘿。

哎呀!坏了!

寄春似是想起什么,脸色喜色忽地转为慌张!完了完了,王爷和王妃不会啊!

之前她想着教教王妃来着,可王爷忽然出门,愣是让她把这事儿给忘了,眼下王爷回来了,可她还什么都没给王妃教呢。

怎么办怎么办?

他们今晚不会又圆不了房吧?

如此一想,寄春再次看向锦鲤池中的二人,神色痛惜扼腕。

而对于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和宋寻月打包走人的星儿来说,眼前这一幕,不可不畏震撼。尤其听寄春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后,星儿愈发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。她分明每天跟着小姐,近乎寸步不离,王爷和小姐,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的?

而且今晚大家伙这般放纵,又被王爷撞了个正着,王爷真的不生气?不会吧?

就在星儿焦虑万分的当口,忽见谢尧臣起身,转头看向院中众人,朗声道:“这一年大家辛苦,今夜托王妃的福,敞开了玩儿吧。辰安,去给本王也温两壶酒……”

说着,谢尧臣唇边再次含笑,看向自己怀里的宋寻月,接着对辰安道:“本王陪王妃小酌两杯。”

“是。”辰安领命,转身去帮谢尧臣温酒。

本应谢尧臣忽然的到来,众人都有些忐忑不安,王爷平日里对下虽然极是宽松,但从未如王妃这般吆喝着所有人一起玩儿过。

此刻听王爷下令,众人悬了半晌的心,尽皆落地,本就喝的晕乎乎的众人,再次彻底放开,愉快的玩耍起来。冬夜的寒冷,完全无法盖住一颗颗火热的心,觉得冷了,便去红泥小火炉边烤一会儿,热了继续玩。

谢尧臣握紧宋寻月的手,对她道:“扶住本王的手,慢慢站起来,本王扶着你滑。”

宋寻月心头莫名一紧,干笑着应下,本就搭在他手中的那只手用力,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,谢尧臣另一只手伸过来,宋寻月搭上去扶住。

就这般,谢尧臣握着她的双手,将她扶稳在冰面上。谢尧臣远比拂冬有劲,扶着他明显站得更稳。

谢尧臣道:“慢慢往前走。”

说着,谢尧臣缓缓后退,宋寻月尝试着继续往前滑。虽然站得更稳了,但是宋寻月这颗心,却反而不稳了。

她满心里疑虑,之前谢尧臣明明说,叫她离他远一点,可是今晚,他骤然回来,看到自己如此放纵,不仅没生气,反而还鼓励她的做法,甚至主动和她亲近,扶着她滑冰。

为什么?

宋寻月不明白,她没滑两下,便下意识的抬头看看谢尧臣的神色,见他面上并无不渝之色,不由更加好奇,他好像,没有从前那么排斥她了,到底是为何呢?

自打嫁给谢尧臣那天起,她就做好了随时被他索要的准备。毕竟成了夫妻,他若想要,她不能把人赶出去不是?左右谢尧臣长得这么好,她完全可以接受。眼下和他牵手,她自是也没有排斥,毕竟这世上,能和她明目张胆亲近且不用避嫌的人,唯有谢尧臣。

宋寻月试探着问道:“王爷,您不烦妾身了?”清亮的眸望向他,眼里满是困惑。

谢尧臣喉结微动,扶着她继续往前滑,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:“本王只是看你玩得开心。”

宋寻月焕然大悟。

果然!只有快乐才能打动这个纨绔!他约莫是看自己玩的开心,所以按讷不住了想和她一起玩。所以说,他需要的,根本不是一个王妃,而是一个玩伴!

宋寻月莫名又想起他给自己送滚香珠的那天,心间愈发肯定,谢尧臣对她改观,且明显瞧着态度比之前软,一定是因为她爱玩,所以让他心间生了好感。

还真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呢,白瞎了这副堪比女娲得意之作的皮囊。

宋寻月这下算是彻底知道该如何同谢尧臣相处,带他玩呗!当真是小孩子心性,都十八的人了,成天还惦记着怎么玩?哪像她一样……

宋寻月愣了下,她好像也爱玩,似乎没脸笑话谢尧臣,虽然她是为了弥补从前的自己,但事实就是爱玩。哈哈哈,那就玩儿呗,上进多累啊,既然有了那么多钱,这辈子就是要开开心心的过!

谢尧臣见她滑着冰,面上还绽开笑容,不由问道:“想起什么了?笑得这么开心?”

宋寻月笑道:“没什么,就是今晚高兴。”

谢尧臣轻嗤一声,没好气道:“本王不回来,你更高兴吧。”

宋寻月抬眼看向他,许是今晚谢尧臣的举动,彻底抹杀了他在自己心中仅存的些许威严,即便他此时说话带刺,但宋寻月却一点儿不怕。挑眉道:“本来是,但既然王爷不阻止我,还想和我一起玩,那你回不回来,我都一样高兴。”

欸!这话他爱听!

谢尧臣唇边划过笑意,牵着她的双手,二人一同从树下穿过,衣服带到几枝枝丫,半棵树的小灯笼跟着轻晃。谢尧臣问道:“你从前在家里,没这般开心的玩过吧?”

想起曾经在娘家的生活,宋寻月面上笑意明显褪去一些,她只嗯了一声。

谢尧臣看了一眼树上那些小灯笼,道:“这心思委实巧妙,明晚再给你看个更巧妙的。”

“什么?”宋寻月被勾起了好奇心,忙抬头看向谢尧臣。他很高,其实一直仰着头跟他说话,脖子是有点儿累的。

眼前的宋寻月,眼睛清亮,小脸微红,脖子上一圈毛领像花萼一样托着她的脸蛋,委实叫人……想啄一下。

谢尧臣唇边挂上狡黠的笑意,微一挑眉,故作神秘道:“明晚不就知道了?”

宋寻月这才看到谢尧臣肩上的雪,问道:“王爷回来路上下雪了?”

“嗯。”谢尧臣转头看了一眼,复又看向她:“才看见啊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宋寻月干笑两声,这话说得,好像她不关心他一样,分明是他自己之前不让她痴心妄想的!

宋寻月只好岔开话题道:“王爷,之前皇后娘娘吩咐给陛下送礼,我不知道选什么好,便喊了张立,给陛下画了一本画册,陛下好像还挺喜欢,叫我们明日早些入宫,陪他同去金明池。”

谢尧臣点点头:“嗯,知道。”

宋寻月又道:“我以为王爷明日才回来,所以提前从你房里,选了两套衣服放在了马车上,怕你来不及更换。”

谢尧臣甚是满意,点头道:“还算有点良心。”至少知道关心下他。

宋寻月又看了眼他肩上的雪,接着问道:“王爷一路风雪兼程,要不要早些回去沐浴休息。”

谢尧臣:“?”

这就想赶他走?

谢尧臣无奈道:“那你呢?”

宋寻月看了下院子中自己的那张桌子,理所当然道:“自然是再玩儿会,我酒还剩半坛呢。”

“呵……”谢尧臣气笑了,上身微俯,低眉问道:“你今晚喝了多少?”

宋寻月如实作答:“没多少,一坛半。”

谢尧臣:“……”这叫没多少?

但是看她的样子,也就醉了一点,意识还在,对她来说确实没多少。

谢尧臣心间忽地冒出一个想法,明晚金明夜宴,他若让宋寻月帮他挡酒,这个事可取吗?

谢尧臣扶着她的手,牵着她往池边滑,说道:“无妨,本王不累,陪你小酌两杯。”

宋寻月愣了下,但转念一想也是,对于爱玩的人来说,你让他别玩了去睡觉,那还确实挺难受的,那就随他吧。

谢尧臣将宋寻月扶到池边,拂冬连忙重新入池,半跪在宋寻月脚边,为她脱去冰鞋。

这次宋寻月没坐在太湖石上,而是被谢尧臣握着手扶在怀里。宋寻月的注意力全在脚上,完全没注意谢尧臣的神色。

而一旁的星儿,所站的角度,正好将谢尧臣的神色尽收眼底。星儿不由抽了抽嘴角,只见琰郡王谢尧臣,此时此刻,正看着她家小姐的脸,笑意深深。这神色,像极了她从前见过的一对恩爱夫妻,那家男主人看妻子时,也是这般神色。

星儿心间不禁泛起疑虑,若是这般,她和小姐,是不是不会离开王府了?就说嘛,她家小姐那么好,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?

待宋寻月脱了冰鞋,谢尧臣牵着她的手一同从锦鲤池中走了上来。栀香早已在宋寻月的旁边又摆了一张椅子。

宋寻月本以为谢尧臣离开锦鲤池后,便会松手,怎知他竟没有,就这般当着王府众人的面,牵着她的手往椅子那边走去。

宋寻月时不时侧头看看他,心下再次泛起疑虑,谢尧臣……不会喜欢她了吧?不会吧,出去半个月,都没见到她人,这情愫从何处而来。

来到椅子边,谢尧臣这才松开她的手,解开自己沾雪的大氅,递给辰安道:“去给本王换一件。”

辰安领命而去,谢尧臣这才在椅子上坐下,倒了一杯刚温的酒握在手里暖着,转头看向宋寻月,问道:“你们今晚玩了些什么?继续。”

宋寻月失笑,再次叫栀香击鼓传花,并倒上一碗酒给自己。

谢尧臣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酒杯,又看看宋寻月旁边的碗,手莫名放低了些,并用另一只手盖住了酒杯。他长这么大,从来都是他折腾别人,从来没有人能从他手上讨到便宜,但这一次,他愿意认一回输。喝不过,这辈子不会再比!

大家伙又玩了十几轮,宋寻月剩下的半坛酒正好喝完,而谢尧臣喝了两壶,正好是他微醺的量。

但宋寻月就不同了,两坛酒喝完,当真是有些顶不住了。整个人眼睛都开始迷瞪,有些睁不动了。

谢尧臣见状,不由问道:“醉了?”

宋寻月手臂搭在桌上枕着,迷迷糊糊的点头道:“有点。”

哦……谢尧臣了然,他的王妃,是两坛的量。子时已过,院里众人也都陆陆续续打起了哈欠。

谢尧臣对辰安道:“吩咐大家回去吧。”

辰安应下去办,院中人陆陆续续离去,星儿正欲上前扶他们小姐回屋,却被寄春一把拉住。

星儿不解回头,却见寄春使劲冲她挤眼睛。

星儿忽地反应过来,只好收手,和寄春一起站去了一边。

夜色中,谢尧臣静静望着宋寻月的脸,望了半晌,起身过去,将她打横抱起,转身往屋里走去。

宋寻月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怀里,嘴还微微嘟着,全无反应。

谢尧臣低眉看了一眼,喉结微动,复又将她抱紧了些。人虽然穿得跟个球一样,但抱在怀里还是很轻。

栀香见此,抢先一步跑进宋寻月屋里,将屋里的灯都点了起来。

待灯火点着,正见谢尧臣已经抱着宋寻月进了卧室,栀香连忙低头小跑了出去,出门前顺道将门给带上。

来到塌边,谢尧臣脚刚踩上塌边脚踏,却止了动作,再次看向怀里的宋寻月,她唇边还挂着残存的笑意,脸颊泛着红,脑袋窝在他的胸膛前。

谢尧臣凝眸望了许久。

离府的这半个月,她天天给自己送惊喜,没成想今晚回来,还有个大惊等着他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?永远不知道她第二天会干出什么来。

但偏生……无论他嘴上怎么否认,心里却依旧无法阻止这越来越浓郁的喜欢。

谢尧臣将她放在了榻上,在她身边坐下,他承认,无论是见色起意,还是情之所钟,他都有点想和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。虽然他不知真的在一起后,她日后会不会徒生心思,但……他想试试。

第60节

就在他琢磨间,忽听榻上的宋寻月轻轻嘟囔了一声:“王爷……”

谢尧臣心头莫名一紧,下意识屏住呼吸,俯身听去,但听宋寻月迷迷糊糊的笑道:“王爷,你要是我真正的夫君就好了。”

谢尧臣只觉脑中一白,仿佛一道闪电从他身体里穿过,整个人全然僵住。

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,她这话是什么意思?真正的夫君?

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样,对自己也有好感?

谢尧臣凝眸在她面上,她虽闭着眼,但唇含浅笑,连眼尾都是笑意,仿佛沉浸在多么令人眷恋的幸福中。

再想想她方才说的话,他很难不多想!甚至在他看来,完全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。

谢尧臣呼吸微促,本来今晚什么额外打算都没有的他,心间陡然烧起一团烈焰!

心间一时无比挣扎,一个声音告诉他,她喝醉了,今晚什么也不能做,不能趁人之危。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,你看呀,她也想让你做她真正的夫君,你也想,一拍即合,为什么不呢?

谢尧臣的手在身侧陡然攥成拳,胸膛异样的起伏着,即便他拼命克制,但终是被另一个念头占了上风,目光落在她挂着笑意的唇上,十里香的酒味,在此刻似乎变得更加醇香浓郁。

若她也想让他做她真正的夫君,那他只亲一下,应当不算趁人之危。

念头刚闪过,他身子便已比念头更早而动,前倾下沉,缓缓向她唇边靠去。

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那段十里香的刹那,宋寻月忽又一声轻笑,跟着呢喃道:“那府里那些银子,就都是我的了,嘿嘿……”

谢尧臣:“!”

忽然如一盆冷水,当头从谢尧臣头上浇下,他蹭一下从塌边站起来,怒视榻上的宋寻月。

她让他做真正的夫君,竟然只是惦记他的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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